狮航黑匣子录音
埃航波音737 MAX事故发生后，全世界目光再次集中到5个月前的狮航事故中：如果两起空难有相似之处，将进一步证明波音该机型存在致命漏洞。
今天，路透社方面获悉，去年10月29日坠海的印度尼西亚狮航JT610航班黑匣子录音内容首次公开：在飞机坠毁前，机组人员还在翻操作手册，但最终没有找到解决方案。
而观察者网注意到，这起事故的调查小组在去年11月12日透露，这架航班上波音提供的手册，根本没有提到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这样一来，狮航机上全员生命的最后13分钟，似乎是寄托在了0%的可能性上。
狮航事故飞机黑匣子 图自CNBC狮航事故飞机黑匣子 图自CNBC
“时间到了，题没答完”
本次路透社并没有拿到录音音频，也没有录音本文，而是通过3位匿名调查人士透露的消息还原了现场。狮航空难前驾驶舱内的13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也是第一次公开。
据观察者网整理，结合去年11月印尼当局公布的黑匣子初步报告，事件还原如下：
2018年10月29日，当地时间早上6点20分，狮航飞机在印度裔机长的驾驶下从雅加达起飞，印尼裔副机长当时负责无线通讯联络。
2分钟后，副机长向空管部门汇报飞机出现“操作问题”。路透社援引的一位消息人士称，当时副机长发现空速表出现异常。另一位消息人士称，异常提示仅在副机长仪表盘上出现，机上位置没有提示。机长随即要求副机长检查操作手册，内有对飞机航行过程中出现异常情况的处理说明。
随后9分钟内，狮航JT610航班驾驶舱内出现“人机大战”。机上电子系统警告驾驶员“飞机失速”，机头开始下坠。机长试图让飞机爬升，但电子系统仍显示“失速”，机头继续下坠。
过程中，驾驶舱内几乎无人说话。最终，机长让副机长驾驶飞机，开始亲自翻阅操作手册。
坠机前1分钟，机长要求空管部门疏通3000英尺以下航线，请求飞机5000英尺的飞行高度，获批。这也是机长最后一句话，副机长则祈祷“真主至上”。
随后飞机坠海失联，机上189人全部遇难。
本次黑匣子录音还原的现场，和去年11月底的初步调查报告中的细节基本吻合。就飞行高度记录显示，狮航事故飞机在起飞2分钟后迅速下坠，随后拉升至3000英尺以上，航行高度起起伏伏，最后急速下坠。
狮航失事飞机起飞后的高度示意图 图自纽约时报狮航失事飞机起飞后的高度示意图 图自纽约时报
路透社认为，机上机组人员最后几分钟是“绝望的”。其中一位消息人士评论道，“这就像是考试，100道题，时间到了，你只答了75道。所以（他们）会恐慌，那是一个限时的情况。”
0%的可能性
有关“着急翻阅操作手册”的描述，也和早前调查报告内容一致。
本次事故的调查小组曾于11月12日向路透社透露，结合黑匣子的记录，调查组认为坠机原因之一是机上“迎角传感器”出现数据异常。而机上新安装的一款“防失速”系统具有自动降低机头（automated nose-down system）的功能。根据波音公司事后发布的信息，737 MAX机型上的该系统具有绕开驾驶员控制的能力，就算手动拉起机头，五秒钟之后又会自动重复下降过程。
而调查组指出，波音公司提供的操作手册与培训项目都未有提及这个新安装的系统。
根据美国西南航空（Southwest Airlines）去年11月10日的一份备忘录，该系统“设计之初仅考虑到机组手动驾驶的罕见情况”，故飞行员“不应该在实际飞行中看到这个系统”。结果，波音选择不在MAX机型的操作手册中加入相关介绍。
而在狮航空难发生后，两家美国飞行员工会都表示，波音737 MAX机型的“机动特性增强系统（MCAS）”存在潜在风险，但在飞行员的操作手册或培训中都没有得到充分说明。工会领导人说，MAX系列机型的任何文件中都没有阐述这一风险和应对措施。
如果上述信息属实，狮航事故航班机组人员是无法在操作手册上找到解决方法的。
两起空难有“明显相似之处”
结合本次埃航事故，埃塞俄比亚当局已于17日表示，经过对黑匣子的初步分析认为，这次空难和狮航事故有着“明显相似之处”。
3月12日，埃航坠机现场发现波音操作手册中的一页 @视觉中国3月12日，埃航坠机现场发现波音操作手册中的一页
“数据已经恢复成功，美国团队和我们（埃塞俄比亚）的团队都验证了数据。我们感谢法国政府（黑匣子检测地），三四天后我们会公布更多消息。”埃塞俄比亚交通部一位发言人表示。
但在华盛顿，美国官员向路透社称，该国政府部门尚未验证数据。
当天，位于波音工厂所在地当地媒体、《西雅图时报》还扔出重磅曝料：波音737 MAX飞行操作系统的安全认证，是自己完成的。此外，为了吸引更多航空公司买家，波音甚至隐瞒了安装新型飞行系统一事，减少飞行员培训，以节省巨大成本作为卖点。
文章指出该机型电子系统的一个这几漏洞：为防止飞机空中失速，飞行控制系统可以转动飞机的平尾，让机头朝下。但客机服役后，该机型新功能MCAS转动速度要比初始安全评估标出的速度高出四倍多。
这就造成飞机在触发MCAS系统后，机头下坠幅度将出乎驾驶员意料，这一切似乎在狮航事故中得以体现。
波音和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至今未对《西雅图时报》这篇文章作出回应。19日，波音CEO在坠机事故发生8日打破沉默，对空难罹难者家属表示慰问，并重申波音公司对安全的承诺。
今日美股开盘，波音小幅高开，截至发稿涨0.38%，报374.86美元/股。
一、狮航黑匣子录音曝光！失事前机组人员无功而返，最后机长沉默了
埃塞俄比亚航空737 MAX 8客机本月坠毁后，印尼也加紧了对狮航坠机事件的调查。三名听过JT610航班驾驶舱录音的人士向路透社透露了飞机坠毁前，机组人员还在翻操作手册，但最终没有找到解决方案。最后时刻机长一言未发，副机长默默祈祷。
此后，飞机从雷达上消失，驾驶舱录音终止。JT610航班在起飞13分钟后坠入爪哇海，机上189人全部遇难……
此前据狮航空难初步调查，MCAS系统仅依据一个迎角传感器的错误数据即自动触发；飞行员每次手动操作拉升机头后，系统自动重置，导致重复“自动下压机头”，使飞行员陷入“人机互搏”循环。
埃航坠机坐实技术问题
据知情人士透露，埃航失事客机飞行员起飞后不久即向地面控制中心报告“控制问题”，希望获得许可、以快速爬升至海拔4200米以上，声音听起来非常惊恐。随后，客机以“不同寻常的高速”飞行，爬升不久后飞行员紧急要求返航，最终从雷达屏幕中消失……
坠机前细节的曝光，直接坐实了此前“技术问题”的猜测。埃塞俄比亚交通部一名发言人表示，对10号失事的埃塞航空波音737-8客机黑匣子数据的分析显示，这起空难与去年10月印尼狮航波音737-8客机发生的空难有“明显的相似之处”。
与过去波音公司给予飞行员完全控制飞机的传统不一样的是，737-8的新型飞行控制系统让飞行员无法完全控制飞机。因此，对于5个月内连发2起类似悲剧的原因，舆论场上早有猜测。特朗普亦曾连发2条推特，核心意思便是：现在这种花里胡哨的复杂技术，其实就是想多收钱，但根本不可靠。
波音CEO公开信
埃航坠机后，除了一条慰问死难者的贴文，一直对外界保持沉默的美国波音公司CEO米伦伯格（Dennis Muilenburg）终于露面回应了。在一段录制于美国芝加哥总部的视频中，波音公司CEO先是对死难者表达了“最深刻的哀悼”。
波音公司CEOMuilenburg在发视频里表示，波音一直与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交通运输部和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就狮子航空和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事故的所有相关问题进行全面合作。
他还一直强调：“安全是波音公司的核心”，根据Lion Air Flight 610事故的事实以及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ET302航班事故可获得的新数据，我们采取措施全面确保737 MAX的安全。我们也理解并遗憾由于波音737MAX停飞给航空公司、客户、航空社群等带来的挑战。
Muilenburg表示，波音公司正在全面快速地从埃航客机坠毁事故中获取更多黑匣子记录的信息，并在现场为调查人员提供技术支持，至于什么时候公布这些信息则由埃塞俄比亚官方定夺。
他还表示，波音公司将继续为各国航空公司和飞行员提供最好的产品、培训和支持，并宣布波音将很快发布针对波音737 MAX机型的软件升级和相关飞行培训，以应对此前狮航事故发生后所发现的种种问题。
自产自验为赶进度
美国《华尔街日报》17日报道，美国运输部正在调查联邦航空局对波音737 MAX系列客机设计的安全认证程序是否合规。另一方面，美国首都华盛顿一个大陪审团3月11日向“至少一名”参与开发MCAS系统人员发出传票，要求对方本月晚些时候提供资料。
埃塞空难发生后，媒体披露多名美国民航飞行员曾经报告MAX机型MCAS系统导致操控困难。波音公司客机制造厂设在华盛顿州西雅图市附近。《西雅图时报》17日报道，多名联邦航空局飞行安全专家以匿名为条件披露，这一部门把MAX客机、包括MCAS系统的部分安全检验程序交由波音工程师操作。
为减少开支，联邦航空局2009年起把部分检验业务“指定授权”交由飞机制造商或第三方专业机构承担。按照那些专家的说法，波音交给联邦航空局的MCAS系统安全性分析报告中有“几处关键瑕疵”，对MCAS系统的潜在风险“轻描淡写”。但后者没有要求波音作进一步说明，而是依据标准程序予以批准。
《西雅图时报》说，检验程序“匆忙”，缘由是波音急于让MAX系列面市，与老对手欧洲空中客车公司推出的中程单通道客机A320 NEO系列竞争。
波音没有立即回应这篇报道。联邦航空局在给多家媒体发送的电子邮件中声明，“737 MAX系列客机验证过程遵循航空局的标准验证程序”，这套程序“经严格制定，持续保障出产安全机型设计”。
二、狮航黑匣子录音：“人机大战”飞行员惨败，坠机前绝望翻操作手册
埃塞俄比亚航空事故调查人员正加快速度查找波音737 Max客机坠毁原因，埃塞民航局3月20日说，最快可能在下周，发布空难事故的初步报告。一般此类空难调查的国际目标就是30天内发布初步报告。
而在初步报告发布前，新线索显示，不仅埃塞航空的空难有避免的可能，就连去年印度尼西亚狮子航空失事也存在避免的可能！
飞行员坠机前绝望翻操作手册，回天乏术
埃塞航空和狮子航空的两架同款波音客机，在不到半年时间里殊途同归。
美国和欧洲的737 MAX飞行员曾反应，这两架飞机的飞行员在出事前，可能面临着飞行失控的紧急情况，再加上驾驶舱内警报声等混乱情况，在飞机迅速俯冲的过程中，未能在极短的反应时间内禁用失速预防系统，没能挽救飞机。
黑匣子录音显示，狮航飞行员在坠毁前，慌忙查阅应急手册，试图搞明白为什么飞机机头冲地。但俯冲太快，还没来得及找出原因，飞机就已坠海。
有两名印度尼西亚调查人员向媒体透露，2018年10月28日，也就是在事故前一天，狮航的同一架飞机在巴厘岛飞往雅加达的航班上，也曾发生过飞行控制故障。
幸运的是，当时有一位“搭便机”，也就是没有执飞任务的机师在驾驶舱，他指导机师关闭故障的飞机控制系统，正确地诊断出问题，并告诉机组人员如何使飞行控制系统不工作，及时排除险情，最终保住整架飞机，挽救了机上的乘客。
这两名印尼调查人员所透露的信息提供了一个新的线索，那就是波音737 Max飞机的飞行控制系统问题，是可以排除的！
悲剧的是，“搭便机”飞行员排除险情的情况和应对方法没有报告给下一个机组成员，第二天，狮航 JT610班机起飞。
同一架飞机，相似的问题又出现……
印度尼西亚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去年11月28日发布的狮航坠机报告，并没有提到在失事前一天的飞行记录，以及当天驾驶舱内有“第三名飞行员”的情况。
差不多5个月后，埃塞航空302航班3月10日在起飞后6分钟发生坠亡，机上157人全部遇难。
目前，全球航空业者已暂时停飞波音737 Max飞机，等待调查结果以及波音公司更新软件。
这两起空难事故引发了人们对波音MAX的安全性质疑，并使得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和全球其它监管机构宣布停飞这款飞机。
埃塞交通部长和法国航空安全调查局已经下载了埃塞黑匣子数据，认为这起事故与狮航之间存在“清晰的相似之处”。
调查小组得到了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和波音代表的协助。
欧洲和印度尼西亚航空安全当局也要求参加。
埃塞俄比亚民航老板兼监督坠机事件调查委员会成员胡内加纳（Wosenyeleh Hunegna）对《华尔街日报》说，只要调查能够按计划进行，他对其他方加入调查持开放态度。
埃塞航空飞行员经验不足?
胡内加纳说，事故原因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但他有淡化埃塞航空事故中飞行员出错的可能。他说，绝对确信机组人员已尽其所能重新控制飞机，“埃塞俄比亚飞行员训练有素，是很好的飞行员”。
埃塞航空信息显示，失事航班飞行员驾驶舱内飞行时间超过8000小时、担任机长1500小时，“飞行记录非常出色”。
而这位执机302航班的机长亚里德·格塔丘才29岁，副机长艾赫迈德·穆罕默德25岁，资历相对较浅，飞行时间为350小时。
在狮航空难后，曾有两个美国飞行员工会指出，问题可能来自“机动特性增强系统”MCAS，但在波音公司的使用手册或培训中，并没有特别说明MCAS的操作。
由此，部分飞行员和航空专家指出，飞行员不熟悉波音737 Max的MCAS或许是这两起空难的原因之一。
代表美国飞行员的“联盟飞行员协会”（Allied Pilots Association）发言人丹尼斯・塔杰尔对《外交政策》说，波音公司直到去年狮子航班坠机前，“都没有给出任何有关MCAS的通告”。
这个推测应该是合理的：因为没有通告，飞行员对所谓的MCAS系统不熟悉，才导致“人机大战”中，飞行员彻底懵了，绝望中翻查手册，但飞机下坠已经不允许他们现场紧急寻找解决方案，没时间了。
